“襟吴带楚客多游,壮丽东南第一州”。淮安,地处京杭大运河最早开凿的邗沟入淮处,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古今相融、南北通达,曾为明清时期的漕运枢纽、盐运要冲,与运河沿线的苏州、杭州和扬州并称“中国运河之都”,她的积淀历久弥新,尽显岁月沧桑和时代活力。
“大运河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是流动的文化,要统筹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这一厚重情怀根植于祖辈的心田,流淌在吾辈的血脉,必将生生不息、世代庚续。生于斯、长于斯,漫步河堤古道,凝望帆樯灯影,古人的大智慧、大气魄、大手笔,随运河时间流淌,伴运河空间绵延,丝丝入扣于你我的生活思绪中,让人醉在她烟波浩渺、渊源流长的历史卷轴里。
华灯初上 孙德芳 摄
醉美河之颜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水顺势无滞,随时应变而快乐。山水因此联系着人类美好的情感,也成为人们修身养性的重要方式。古人寄情于山水,从山水中收获心灵的感悟成长。人工开凿的壮丽大运河,吸引了历代文人画师的目光,他们将运河沿岸的风土人情跃然纸上,温润了时光记忆,运河之画是画人、画情也是画史。
现代人快闪式的记录拍摄,信手拈来。可镜头里的美景怎能有眼睛和景色亲密接触而富有生息和灵动呢?遥想当年,古人沿着运河顺流漂浮,饱览河景,运河之美会随岸边景致的迥异、气候的变迁而充满变幻之美。900多年前的张择端,将运河哺育的人间烟火定格于《清明上河图》,让今人叹为观止。画作问世后20来年,北宋灭亡,更显运河画作的弥之珍贵。后人端详之,一笔一画都是张择端眼中的景,亦是他心中的情,是他想呈现于世人的繁华盛世。如今,航拍、电脑绘制、高清图景让现代人更加方便快捷的领略到了运河的整体风貌,它的形状蜿蜒曲折、颜色蓝绿交织、黄灰相融,它就真实的存在于图纸之上,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流动的呈现,不会拘泥于哪一帧的呆板。运河画作在历史长河中流出了五彩缤纷、回味无穷的生活传真、美学写实,产生了很多的书画名家名作,记录了南北文化融合的真实场景,既见证着书画家的功力,也印证了运河人的胸怀。“包容天下、崛起江淮”是淮安城市的信仰和胸怀,也是运河赋予这座城市的笃实、坚韧、包容和开放的精神内核和深刻记忆。淮安城中、里运河边的生活惬意舒适,每晚流光溢彩、人头攒动,人们因运河而聚、缘运河而悦,情侣、老人、孩童,闲暇时到运河边游览观景,泛舟碧波,欢声笑语,两岸景致好不赏心悦目。无论入眼帘是何美景,入心怀是何情丝,浮现在脸庞的快意早已融入运河潋滟。运河为媒,月色愈加柔媚;运河为介,心境愈加柔和。国师塔的秀美会随当晚月亮的形状和颜色而变幻,也会随里运河的平静和涟漪而诗语,随晚风吹拂塔楼清脆的银铃而摇曳。这声儿飘散在温润的空中,柔碎在里运河的碧波,和草坪咖啡的歌声、璞园糖水的喧嚣、淮安咂干的咀嚼、车水马龙的生活之音一起变成了运河淮安印记的一部分。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在运河的映衬下熠熠闪光、焕发生机,让人更觉亲切和欣喜。返璞归真、叶落归根,洗尽铅华,总会重拾归故之心、回溯之情。
运河沿线的城市因运河律动,随运河添色,让每位运河人从心里热爱她、保护她、传承她。这种喜爱发自内心,也相由心生,让运河边的生活更幸福,也让运河边的城市更靓丽。
镇淮楼 李琼 摄
醉悠河之声
生命不息、号声不止。人生变幻莫测,声律起伏跌宕,生命的延续就像运河的号声,再大的风浪都会平静、再平静的水面都蕴含动荡。不同际遇,不同号声,婉转变幻,也蕴含着情感和命运的起承转合。京杭大运河,南起余杭,北至涿郡,全长1700多公里,跨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水系,穿越四省两市。北运河北京到天津顺风顺水,天津回北京逆流而上,只能一路拉纤。开船时喊起锚号,船行水深处有摇橹号,船至搁浅时有闯滩号,纤夫拉纤时有拉纤号,林林总总,不下十几种,各种声韵各不相同,堪称运河之音“活化石”。一路船歌运河上。如今,运河边上京剧、淮剧、淮海戏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路听戏、一路观景,一时分不清景中戏还是戏中景。“水路即戏路”,运河的流淌让南北方的文化互相交融,相映成辉。呈现在南北方的戏曲上,元朝统一南北后,北方戏曲家南下游历。关汉卿结识了扬州著名戏曲家朱帘秀,她堪称众艺备俱,旦末兼攻。两人一见如故,互相唱和,南北方戏曲的融合就此萌芽。元末明初,南北融合,打破了泾渭分明的戏曲路径,对戏曲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明朝,南方的四大声腔中,势力最弱的昆山腔在江西人魏良辅的改造熔炉中一跃成为四大声腔之首,这就是最初的昆曲。万历年间,昆曲迅速扩展到江浙各地,超过了其他南戏声腔,昆曲主宰剧坛的时代就此拉开序幕。现在是经典,而在当时则是大胆的创新。大运河成就了淮扬盐商豪奢甲天下的盐商群。他们大多是安徽人,一掷千金,蓄养戏班、培养伶人。乡音乡亲的依恋让徽州艺人立足淮扬,沿着运河,一路北上、博采众长,融合湖广音、中州韵,终在北京落地生根,催生出国粹京剧。从淮安城走出了周信芳、王瑶卿、宋长荣三位京剧国粹大师。运河沿线的淮安,地方戏曲多为淮剧,从唱法表演分为西路淮剧和东路淮剧,融合了运河沿线城市盐城、扬州和上海各地的文化风情和特色,将深厚的江苏文化和创新的海派文化有机结合,具有民族、宗教和历史方面的价值研究。
人的流动源于运河之势,一河千载通南北,文化的创新和繁荣有赖于不断的交流、碰撞与融合。这也是千年运河带给我们的悠久、悠扬、悠漾的历史回声。
清江大闸 贺敬华 摄
醉香河之味
山珍海味虽美、粗茶淡饭亦香。运河将南北方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串连起来,北京有了杭州的清香,杭州也有了北京的醇厚。淮安作为中国南北分界线的标志城市,淮扬菜被列为中国传统四大菜系之一,也是中国第五个“世界美食之都”。作为淮扬菜的发源地,饮食文化博采众长,更是把运河美食文化的精细、精致、精髓发挥到极致。运河岸边的千年古镇平桥是我的家乡,平桥豆腐是淮扬菜的扛鼎之作。多选用菱形小块内酯豆腐,起锅时的明油看似不烫,其实很热,若是初尝,一定小心食之。平桥镇是淮安区的一个千年小镇,西傍京杭大运河,接壤扬州宝应。相传乾隆皇帝顺着大运河下江南途径此地,当地财主林百万用鲫鱼脑子加老母鸡原汁烩当地的特色豆腐款待乾隆,乾隆尝后,龙颜大悦,平桥豆腐从此溢满江淮。平桥豆腐也曾在外交上对付英义律做出过贡献。英国人不怀好意的端上冰激凌,差点冻掉了关天培所剩无几的几颗老牙,关天培以平桥豆腐礼尚往来,直烫熟了英义律整根舌头和腮边皮。如今,平桥豆腐各地开花,但总觉只有在平桥镇才能尝到最正宗鲜美之味。
作为运河边的“世界美食之都”,上千年的淮安曾是南船北马交汇之地,清乾隆年间盛极一时,得益于大运河,天南海北的食材、口味在淮安相互交流、交汇、交融,形成了选料严苛、注重本味,浓醇兼备、南北皆宜的特征,色香味形一应俱全,与川、鲁、粤并列中国四大菜系,素有“东南第一佳味、天下之至美”之赞誉,周恩来总理主持“开国第一宴”的美誉。
千年大运河像一位老人,越了解她越敬佩她丰厚的阅历;大运河像一位智者,越接近她越惊叹于她渊博的文化;大运河也像一位母亲,越追随她越沉醉于她静谧的胸怀。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运河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赋予我们生命、给予我们智慧、赠予我们安宁美好的生活。如今,大运河文化带建设“淮安样本”,打造大运河百里画廊,让淮安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焕发古韵新妍、勃勃生机,也更加润泽淮安人的美好生活——于你、于我、于千秋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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