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 摄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早春二月,望见窗外的杨柳树枝一天天绽出新芽,呈现出嫩绿的柳色,便情不自禁地想起孟家湖的柳林来。孟家湖位于寿县、霍邱、颍上三县交界处,是淮河与沛河的交汇口。湖地坦荡如砥,数百平方公里,空旷辽阔,每年的春暖花开时节,总有很多人呼朋邀伴似地去湖里采摘蒿苔或踏青,孟家湖的蒿苔粗壮而翠嫩,清香可口,是上等佳肴,闻名四方。其实,无论是采摘蒿苔还是踏青,人们都是想倾心感受一下初春大自然的清新。在湖内,最使你沉醉不能忘记的,是那里的依依杨柳……
当你沿着正南淮堤行走时,望着湖边阳光下的杨柳,会让你顿悟“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诗句的妙意,会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早春气息,春风剪绿了柳枝,吹绿了草地;当你沿着湖内的小道进入深处时,两边杨柳依依,柳絮飘飞。林地绿草茵茵,时有嫩黄的河水萦绕着渚清沙白的浅滩,倘若你赤足走入沙滩上或在水边嬉戏时,你会感到少有的轻松惬意。徜徉在林内,远离了喧嚣,远离了纷扰,格外的寂静,只能偶尔听到小鸟“啾——啾——”的歌鸣。在那里你呼吸着清新空气,沐浴着绚丽的阳光,和风吹来柳枝飘拂,你会惊叹那满目的铺天盖地的翠绿,顿感心旷神怡,通体地舒畅。去湖内的人们,有忙着采蒿苔的,有在林中写生的,也有在看书的,还有在轻唱的,困倦了大家围坐在绿草地上,拿出随带的食物酒菜,男男女女,吃着、笑谈着,偶尔会听到有人不合时宜地嚷道:“今霄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于是,不醉不归。
杨柳,成了大自然对孟家湖的恩赐。似乎人们见了初春的杨柳,便有了生机,有了愉悦。是因为杨柳经过一番雪霜苦,成为报春的使者,还是因为她那翩翩的舞姿更让人偏爱。古今人们或咏柳喻人,或缘柳抒情,或喻人生哲理,佳句连篇。古诗:“满街杨柳绿丝烟,画出清明二月天”、“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至今脍炙人口,而“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道出了诗人徐志摩在异国他乡时以杨柳为寄托情怀的对象。在诸多的咏柳佳句中,东晋大将谢玄甚赏《诗经》中那令人荡气回肠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诗句。而唐王维的那首“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将那初春早上稀疏的雨后,清新的客舍在柳色的掩映下友人依依惜别的情形描写得淋漓尽致。
孟家湖的柳林,没有江南的婉约美,在那里找不到鲁迅笔下百草园的童趣和朱自清面对月色荷塘时的乡愁,而只有陶渊明的那种“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的悠然。由于杨柳的妆扮,使孟家湖成了春光融融的绿色天堂。大诗人苏轼离京,赴杭州乘舟途经此处望见寿州城时写道:“我行日夜向江海,枫叶芦花秋兴长。波平风软望不到,故人久立烟苍茫。”可惜诗人看到的只是深秋的红柳叶和芦花,倘若是在初春时节,面对满目的依依杨柳,定会吟诵出千古流传的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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