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河通南北,千载连古今。千百年来,大运河生生不息、奔涌向前,不仅在华夏大地上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还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不胜枚举的华彩篇章,《红楼梦》就是其中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10月15日,中国大运河文化讲堂走进南京锦创书城(朝天宫店),邀请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红楼梦学会副会长苗怀明,以“水到尽处是乡愁——《红楼梦》的运河书写”为题展开主旨演讲。
“没有运河就没有《红楼梦》,《红楼梦》是一部水上漂来的传世名著。”在苗怀明看来,大运河以其丰厚的历史文化滋养了《红楼梦》,《红楼梦》则以其卓越的文学成就为这条河流注入了丰富的内涵。
盈盈一水,两处乡愁。“曹家也是运河上漂来的。”苗怀明指出,曹雪芹的家族与运河有着不解之缘。曹家三代四人相继担任江宁织造,在南京为核心的江南地区生活了六十多年。曹雪芹本人就出生在南京,并在这里度过了其少年时光。这段经历不仅为曹雪芹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更让他对运河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对于曹家来说,运河不仅是一条工作通道,更是维持与皇家关系的重要纽带。”讲座中,苗怀明详细阐述了曹家与运河的关系。康熙二年,曹玺出任江宁织造,带领全家从京城出发,乘官船顺水南下。曹家通过运河将皇家所需的缎匹等物品运往京城,同时也在这条河流上积累了巨额的财富和显赫的权势。然而,盛极而衰,曹家最终因种种原因被抄家,曹頫及其家属也被遣送回北京。因此,对于在失意落魄中回到京城的曹家而言,南京便成为了他们挥之不去的乡愁,这份乡愁,又被曹雪芹用生花妙笔写进了传世名著《红楼梦》。
在《红楼梦》中,大运河的身影几乎无处不在。作品开篇从运河南段最为富足的江南三座古城写起,通过黛玉进京的运河之旅将京城与江南地区连接起来。“苏州、南京、扬州这三座古城都是曹氏家族供职和生活过的地方,作品中对它们的描写,不仅是对这三座古城的致敬,更是曹雪芹对运河的深情致敬。”苗怀明进一步指出,《红楼梦》中对运河的书写,不仅体现在具体的地理描述上,更渗透在作品的文化内涵之中。“贾府人员及亲戚通过水路往来南北的描写,无疑就是大运河的真实写照。”
大运河为《红楼梦》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更在作品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它承载的不仅仅是匆匆的行客,还有沉甸甸的牵挂和乡愁。
林黛玉再也回不到“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苏州,生在苏州的香菱能返回故乡的只有幽怨的“香魂”,精明能干的王熙凤同样也只能“哭向金陵”。苗怀明认为,这种对家乡的深深眷恋和无法回归的无奈与悲哀,正是《红楼梦》所要表达的重要主题之一。
“《红楼梦》如同一座蕴含丰富的宝藏,从不同角度开掘都有新的收获。”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苗怀明深刻解读了《红楼梦》对运河的别致书写,也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了曹雪芹那无处安放的乡愁和他在创作过程中的家国情怀、盛衰感叹和人生况味。
把古老的运河文明讲给年轻人听,把中国的运河故事讲给世界听,把丰富的运河内涵讲给未来听。中国大运河文化讲堂自2022年开讲以来,持续弘扬大运河文化,讲好大运河故事,普及大运河知识,曾邀请过单霁翔、葛剑雄、莫砺锋、龚良等众多文化名家,打造运河版“百家讲坛”。本次讲堂打破原有的形式,大胆突破创新,采用了“室外+室内”结合的形式,丰富视听体验。不仅有非遗大师手把手教学制作抹额、莲花灯、漆扇,江苏省昆剧院演员倾情献唱昆曲《拾画》《夜奔》,苗怀明教授再版力作《风起红楼》也在讲堂首发。(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文/张洁茹 图/虞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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